“嘭!”
“嘶——啊……”
脑门不知撞到什么,闷痛将司丝从昏睡中唤醒。
缓缓睁开眼,入目是一片昏暗,火红的夕阳透过狭小的窗户洒在地上,木柴、烂草、堆积落灰的杂物……被洒上了血一般的颜色。
这是哪?
看清眼前的情形,司丝本能的想要爬起来,却发现自己两只手被结结实实绑到身后,屁股下边是一堆柴草,鼻间全是霉味。
司丝被熏的打了个喷嚏,动作过大引得后脑勺一阵震荡的疼,她拧起眉,忍痛间想起了发生了什么。
潘楼后街,山匪强抢民女,萧玄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,她从天而降一声吼,二人配合默契、一搭一档护着纤弱女子,好不威风。
正当她得意着这次任务太过简单,突然有人从后面敲了她脑壳!
回想那时情景,司丝咬碎银牙。
哪个老阴鬼,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下黑手!
脑壳一波波泛着疼,司丝一脸郁闷,后知后觉,她又想起了什么,伸长脖子寻摸一圈,萧玄景呢?
不会是跑了吧!
因着乞儿的事,司丝对‘顶包’这事心有余悸,萧玄景逃出生天,留她这个倒霉鬼替他受罪?!
她记得923说萧玄景今次大难会危及生命……
思及此,司丝心中一阵恶寒。
不会这么倒霉吧?
侧躺在地上,司丝看不见身后的情形,再加之躺太久了腰酸腿麻,她踢腾着被捆的双腿,毛毛虫一样蠕动,试图换个姿势坐起来。
却不想没扑腾两下,脚就踢到个有弹性的东西,她僵住,“什么东西!”
萧玄景正在闭目养神,为晚上的事养精蓄锐,冷不丁被踢到,脸色有些难看。
“……是我。”
熟悉的声音,不高不低听不出情绪,可落在司丝耳朵里却如同天籁。
她松了口气,同时为自己不必遭难而感到庆幸,声音不免有些激动,“萧玄景!原来你在这……”
萧玄景?
她倒是胆大包天敢直呼他名姓。
萧玄景没好气应了声,“我不在这在哪?”
须臾,他阴恻恻道:“你以为我丢下你跑了?”
司丝才不信923说的萧玄景是个好人,好人能当上皇帝?
为了任务,司丝不敢造次,忙打哈哈道:“哪能啊,六皇子殿下见义勇为,心怀慈悲,爱民如子,哪能是抛弃兄弟独自逃生狼心狗肺之人。”
说着,司丝已经调整好了姿势转过身来。
距离上次见萧玄景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快两年,许是他年岁和君屹相仿,比原主大了四岁,而今的萧玄景已经初具少年英姿勃发之气。
他手背在后面倚靠着墙壁,浅淡夕阳之下,他那双眸子出奇的黑亮,双颊清炼无赘,桀骜不驯。
听到司丝的话,他表情有些薄凉,高傲的睨着眉眼,“兄弟?你在和本皇子攀亲戚?”
司丝一愣,“我们不是亲戚?”
圣旨都下了,婚没退之前他们可不就是亲戚。
萧玄景没吭声,目光落在司丝身上逡巡。
被他这般打量着,司丝不自觉挺起了胸脯,脑子一抽直接喊出声,“叫大舅哥!”
司丝五花大绑侧躺在地上,仰着脑袋,恰逢她今日穿了一身青圭锦袍,落在萧玄景眼里像极了一只笨拙的豆虫,他戏谑一笑,“大舅哥?你?”
萧玄景并没有以势压人的意思,也正因如此司丝才少了几分机警,此刻回神,她有些懊恼前一刻的冲动,却仍嘴硬道:“怎么,圣上宣旨赐婚,君无戏言,你有意见?”
萧玄景不言,司丝微眯了眯眼,语调微凉,“你莫不是瞧不上我妹妹?”
此话一出,司丝黑了脸,仅剩的那么点好言好语也散了个干净。
“不喜欢最好了,我妹妹才八岁,男人毛都没摸过,就这么许给你了委实可怜,我回去就告知家中长辈张罗退婚,你到时只管点头答应,趁着你们年岁尚小,不牵扯风月之事,赶紧散伙!”
司丝一字一句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,横眉竖眼,模样有些滑稽,萧玄景瞧着突然笑了起来,究竟是谁瞧不上谁?
他并非瞧不上司家嫡女,他只是不想将姻缘之事和政治利益牵扯在一起。
他厌恶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。
那日自敬安阁回去后不久,他便向母妃提及了退婚之事,只是……
沉默片刻,萧玄景违心道:“这桩婚事我没有意见,我也没有瞧不上你妹妹。”
司丝冷哼一声,“你没意见?你没意见我有意见!”
嫁是不能嫁给他的,早些退婚也好,左右她又不用攻略他,不用攒好感度,君臣之间,搞好关系的法子多得是。
她一开始决定女扮男装,除了大舅哥的身份方便行事,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秦惊秋,她怕她一姑娘整天和他泡在一起他会春心荡漾,到最后她死了他再整一出为爱献身共赴黄泉那还得了。
但对她旁边这人,她这大舅哥着实没有当的必要。
司丝眼神不善,恨不得立刻甩开二人的婚约。
萧玄景沉默半晌,有意结束这个话题,思忖片刻,起身上前。
本该束在萧玄景手腕上的绳索打着卷落在司丝面前,司丝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,又惊又恼,“你手能动?你没被绑着?”
“绑了。”
萧玄景手落在司丝身后的绳结上,惜字如金,言外之意是他自己后来又解开了。
司丝拧着脖子回头,咬牙切齿,“所以这么长时间你就俩眼瞪着我被绑成个粽子无动于衷?!”
萧玄景闻言眉心稍蹙。
从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,这个司岑当真是胆大妄为。
不过她这人性子一贯如此,大庭广众之下徒手掏鸟,再加上宫中那人的威胁,他放平了心态,淡淡道:“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,未免山匪进来发现你我手脚自由致使先机尽失,还是绑着比较稳妥。”
毕竟没有意识的人是最难控制的。
合情合理,司丝一噎,无话可说。
不多时,手脚得了自由,司丝张开双臂把自己往柴草上一丢,伸起懒腰,长吁一声,“舒服!胳膊都给我勒麻了!”
司丝踢腾着腿活动筋骨,边扭头看向回到原位坐下的萧玄景,问道:“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?听你的意思你没打算跑?”
这柴房的门虽然关着,可区区一扇漏窟窿的破门,以萧玄景的本事,他既得了自由必定不会没办法逃出去。
萧玄景沉默,长睫低垂,再开口时他问了另一个问题,“你今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那?”
答非所问,肯定有鬼。
司丝不是刨根问底的人,她喜欢自力更生探寻答案,于是顺着萧玄景的话茬反问,“你说潘楼?”
萧玄景点头,那个时辰她不该在大营里吗?
司丝忙活一通连江穆宁也找了来就是为了他这问题的答案。
她老神在在仰躺着,双手枕在头下,翘着二郎腿晃着脚丫,漫不经心道:“当然是去吃饭,我和都察院御史家的公子分别数月,思之如狂,今日得闲便请他去潘楼小聚。”
思之如狂?
她还真是什么都敢说。
萧玄景面不改色,静听着司丝炫耀,“要说这潘楼可真是了得,内里陈设那是一个一等一的好,待人接物也是一视同仁没有半点偏颇,这都不算什么,要说那最最令人佩服的还得是那厨子的手艺,不愧是北安第一楼,一句话,妙绝!”
司丝忍不住咂巴着嘴回味,见此情景,萧玄景脑海中浮现出上元那日不经意间瞥到的一幕,笑问:“是吗?那金玉羹就那么好吃?”
“什么?”
司丝一时没明白,什么金玉羹?
她哪张嘴提金玉羹了?
下一刻,脑海中灵光一现,她惊呼出声,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,“是你!”
萧玄景眼底笑意加深,“什么是我?”
司丝在胸口一阵寻摸,空空如也,“我金牌呢!”
“被那群山匪拿走了。”
“拿走了!?”
司丝瞪大了眼睛,一副要吐血的样子,“那么大块金疙瘩,你就看着他们拿?”
呼声止,萧玄景伸出不知什么时候重新绑好的手,下巴指了指上面的麻绳。
司丝明白他的意思,压低了声音,“我知道你有钱,可再有钱你也不能这么造啊,他们可是山匪!”trip118.com
萧玄景不以为意,“你想要回去再给你两块就是了。”
司丝干扯嘴角‘呵呵’两声,不愧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,财大气粗。
少顷,她凑到萧玄景身边套话,好奇道:“话说,你真是潘楼的主事人?”
虽说男主、反派什么的智商逆天才智过人,可他们说到底也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小孩。
可君屹小小年纪手底下就有暗营那样厉害的组织了,萧玄景掌管个酒楼怎么了?
司丝自行劝解着。
然而萧玄景却说:“怎么可能是我,我和你差不多大,哪有那本事,那潘楼是我母妃的陪嫁,上元那日正巧看见你,见你喜欢金玉羹才有了之后的事。”
“我给你金牌也是看在两家姻亲的份上,没别的意思。”
司丝咋舌,哼哼两声,她怎么不信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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