省城。
一家单位门口。
有一个摊位，在卖玩具。
各种各样的玩具吸引了不少的小孩前来。
玩具卖的价格不贵，于是，就有许多家长给自家的孩子买上一个玩具。
如果有年龄大的老太太带着孙子孙女来买玩具，摊主还会免费送一个小玩具给孩子。
就这样，来买玩具的老太太总会多停留一会儿，与摊主唠唠嗑。
摊主每天带来的玩具不是很多，很快就卖完了，但她还是会留下来与老太太们聊一会儿再走。
摊主热情、大方，很快就与家属区的老太太们熟络了。
于是就说起，自家有亲戚在省城的大学读书。
这年头，能考上大学的人不多，一个地方只要有一个大学生，几乎周围的人都知道。
一位买过玩具的老太太说：“咱们这个家属区，胡家也出了一个大学生。”
摊主说：“那他的家人肯定很开心，考上了大学，以后的工作就不用愁了，娶妻生子都不需要家人操心。”m.trip118.com
老太太说：“谁家都有好几个孩子，只有这一个不操心，其余的该操心还得操心。”
“那也操心不了太多，家里只要有一个出息了，相互帮衬一下就行了。”
“又不是所有事都能帮衬，有些事是帮衬不了的。”
“怎么会帮衬不了，困难就借点钱，没工作就帮着安排一份工作，对于出息的兄弟来说，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“别的都能帮，娶媳妇难道也能帮着娶吗？胡家大儿子是个小儿麻痹症患者。”
摊主给了老太太孙子一个小玩具：“职工家庭应该也是不缺钱的，找一个长相普通或是穷苦人家的姑娘不就行了。”
老太太见孙子得了玩具，心里开心，就跟摊主多聊了一会儿。
“起先他们家也是这样想的，媒人给介绍了不少穷苦人家，长相普通的姑娘，没想到胡德义还看不上。也不想想他身高一米二，头大脖子粗，走路还要按着一条腿，一瘸一拐地走，要不是实在吃不上饭，谁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他。”
摊主问：“他现在多大了？我走街串巷的，遇到跟他相同情况的，帮着多一句嘴，牵个线。”
老太太靠近摊主小声地说：“我看你人不错，提醒你一句，别多这个事，帮胡德义说亲就是在造孽。”
摊主疑惑地看向老太太。
老太太接着说：“身体残疾的人，心理多少有些那个。他们家隔一段时间就会抱来一只猫或狗，要是按照他家抱养的速度，家里得有好几十只猫狗，但谁也没看到他家的猫狗出来过，倒是会经常从他家传来猫狗的惨叫声。”
“胡德义每天早上都会起来散步，你要是早点来出摊，就能看到了，长得那个鬼样子，小孩看到了都害怕。”
“本地或是附近的，都知道胡德义的情况，没有人愿意嫁过来。最近，我听说他家叔叔在外地帮他介绍了一个姑娘，也不知是谁家姑娘这么倒霉。”
摊主听了很是惊恐。
第二天，摊主早早就来出摊，果然看到了弯着腰，按着腿，一瘸一拐出来散步的男人。
没过一会儿，经常跟摊主聊天的老太太也来了，指给摊主看，那就是胡德义。
在那之后，这个摊主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单位门口。
……
住在招待所的姜秀佳收拾好了行李，去照相馆，加钱让照相馆的师傅把照片洗出来，再到高长丰的饭店与高长丰告别。
来省城之前，姜秀佳到过乔若琳的超市，说了自己的打算。
乔若琳叫她先去高长丰的饭店，请萧彩云帮忙打听胡德济家的住址。
胡德济家就住在省城，并不难打听，姜秀佳得了地址，就住进了胡德济家附近的招待所。
在胡家所在单位的门口卖了五天的玩具，掌握了胡家的信息，就在昨天，拍到了胡德义的照片，姜秀佳就回去了。
……
回去后的姜秀佳没有回家，而是直接去了钢铁厂。
方启明下班回来，见到姜秀佳坐在屋里。
“欣兰的亲事，胡家给2000元的彩礼，人家诚意足足，你那天没去看，看到人你就不会反对欣兰远嫁了，小伙子和家里人都对欣兰很重视。”
方启明很开心，因为上次，胡经理说，如果没意见的话，下一次胡德义的父母就过来，把两家的亲事定下。
姜秀佳看着一脸开心的丈夫，说道：“我这几天去了一趟省城。”
方启明问道：“是去打听胡德义的吧，他跟文翰文森在同一所大学读书，应该很好打听到。人你见到了吧，这下你放心了吧。”
姜秀佳没有说话，拿出一个信封，抽出里面的照片。
有一张是乔若琳给她的照片，其余的都是姜秀佳自己的照片。
姜秀佳指着乔若琳给的照片上的人说：“这个男生叫胡德济，确实是省城大学的学生，但并不是你看到的胡德义。”
方启明说：“可能是我听岔了，人家就叫胡德济。”
姜秀佳又指着自己照片上，身后有一个瘸腿男人说：“这个男人，27岁，从小患上小儿麻痹症，身高一米二，行动不便，虐待动物，他才叫胡德义。”
方启明皱了一下眉头：“你是不是搞错了？”
姜秀佳说：“我在他家周围打听了五天，这两人是亲兄弟，他们父母的姓名、职位我也打听到了。”
方启明拿起姜秀佳的照片，每一张照片上都有那个男人，脸看得很清楚，与胡德济有几分相似。
堂堂一个大学生，到小县城来相亲，还用着哥哥的名字，稍微动点脑子就想明白了。
方启明拿着照片的手有些颤抖：“他们这是骗婚！”
目的达到，姜秀佳起身就要离开：“就说我不同意女儿远嫁。”
方启明看着姜秀佳离去，内心久久不能平静。
看他干得这叫什么事，好不容易为女儿做一件事，还差点害了女儿。
要不是姜秀佳不放心，去省城调查，下半辈子，他都要在悔恨中度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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