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听我说。”刘洋凑到顾南挽身边，小声道：“墨太太，您就把钱给他们吧，我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，但听他们那话的意思，您和墨总之前就决定给他们一家五百万，您就当发发善心，这要是闹出了人命，可就不好了。”
墨北寒走过来，推了一把刘洋，“起开。”
“怎么办？按之前说的，还是……给钱。”顾南挽眼中充满了纠结。
上来之前，她没想到这些人会如此冲动，说松手就松手，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，顾南挽真担心按照原来说的做会激怒他们，孩子就这么被丢下去。
墨北寒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部，“你做得很好了，剩下的交给我吧。”
“行吗？”顾南挽咬了咬唇。
“放心吧。”他明白顾南挽的忧虑，但他觉得这些人没胆量把孩子扔下去，他们的行为最多就是吓唬顾南挽。trip118.com
墨北寒面无表情地睥睨着他们，“钱我可以现在就转给你，但是我手上没有那么多现金，只够给一位家属支付抚恤金。”
“你少骗我们了，你这么大的老板，会没有这钱点？”
“你有没有钱我们不管，我们只要看到钱，不给我们就全体从这栋楼上跳下去。”
“说得对，我们绝对不会上当的。”
墨北寒冷道：“你们每个人都要五百万，加在一起就是五千万，你们以为我是印钱的吗？五千万又不是五千块说给就说。”
家属们虽然不太相信，但五千万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，有少部分人开始动摇了。
“我可听人家说你身家上万亿，你会没有五千万？”
墨北寒从小就具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能力，“是啊，那是我的房子还有公司，得卖了才有那些钱，又不是我银行账户里的钱。”
“既然你们没有那么多钱，为什么在礼堂的时候说补偿每家五百万？难道你们打从一开始就想着骗我们？”
墨北寒一脸冷漠：“因为那不是你们签了字我就立马给钱，拨款下来有一个过程的。你们现在一下子要那么多钱，真的没有。”
他想了想，又加了一句，“我很穷的，没你们想的那么有钱。”
那几个家属互相看了看，脸上均浮现出将信将疑地神情。
顾南挽看出他们态度有所松动，感觉事情还有转机，悄悄走到刘洋身边，凑到他耳边说道：“趁现在，你让楼下的救援人员去救孩子。”
“这、这可以吗？万一被他们发现了，直接把孩子扔下去……”刘洋又惊又怕。
顾南挽道：“不会发现的，我和墨北寒会想办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，你们只需要注意，别让孩子喊出来。”她观察过了，被吊在外面的孩子大多数都在七八岁，他们能明白是救援人员在救他们，只要救援人员提醒一下，他们不会出声的。
刘洋咬了咬牙，“好吧，那您务必吸引住他们的注意。”
“嗯。”
刘洋怕打电话说，会被这些家属听见，掉头跑下楼。
“抚恤金一般要在申请后七天以后才发放，我们可以在七天内筹到五千万，几分钟可不行。”顾南挽帮腔道。
这些家属学历基本都不高，他们也不懂，两人说的煞有其事，由不得他们不相信。
“那你们现在有多少钱？”
二人对视一眼，墨北寒道：“六百多万。”
家属们一听，确实只够给一个人结清抚恤金的。
有人扭头跟其他家属商量，“要不，让他们一人先给一百万？”
顾南挽道：“我们把六百万都掏出来也可以，就当花钱买个平安，但是你们一共是十家，抛开放弃抚恤金的陈光瑞一家，还有九家，六百万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了，再多真拿不出来。”
家属们表情凝重。
顾南挽咳嗽了一下，“要不然，你们可以商量商量，看谁家比较困难，先把抚恤金支付给更需要的家庭，剩下的三家等我们有钱了再给，你们也不用担心或是害怕，这笔钱我们一定会给的。”
十几个人议论起来。
一人率先道：“这主意是我出的，我们家必须先拿这笔抚恤金。”
闻言，顾南挽冷笑，多看了那人两眼，是你这个王八蛋提出来的是吧，行，我记住你了。
另一女人说：“我一个女人家的带三个孩子，我家也必须先拿。”
这个女人顾南挽记得，就是她说她家有两个儿子，要多加两百万，以至于所有人的贪念都被勾了起来。
“那我家也要先拿，拉横幅的大字是我想的，要是没有我，大家伙也要不到这么多钱。”
“照你这么说，横幅的布是我在市场买回来的，我家也得先拿。”
“我家也必须先拿，我……”
“我家也是……”
“……”
到最后，果真如顾南挽所说那般，人人都说自己家要先拿，没人肯心甘情愿地落后别人家。
另一边，墨氏大厦外墙，五位救援人员绑着救生索爬到窗户外面。
他们一到外面，小孩们就看见他们了，眼睛瞬间亮了。
救援人员连忙对他们做了一个“嘘”的动作。
小孩们看懂了他们的手势，紧紧闭着嘴巴点头。
九家家属争论不休，完全没有察觉到异常。
但是大厦外墙上贴的都是瓷砖，滑不溜秋的，又不像岩壁有地方可以抓握踩踏，为救援增加了不小的难度。
救援人员试了好几个方法，都不太可行。
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，顾南挽这边却有了新的进展。
“我看大家一时半会儿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，不如先把孩子放进来，我们再慢慢商量。”顾南挽道。
家属们警惕地看着顾南挽，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顾南挽道：“没什么，我是怕你们商量太久，万一手上没劲了孩子不小心掉下去。”
“让我们把孩子放进来也可以，但是你们必须现在把合同拿过来，现在没有五千万没关系，先让我们把合同签了。”
“对，钱不够也行，反正签了字你们就赖不掉了。”
“这个办法我同意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“可以，我让助理去拿合同。”顾南挽回头对卫年说：“你去把合同拿过来。”她刻意咬重了“去”这两个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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