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走到西苑，就听得里头吵吵嚷嚷的声音。
“.......小怡！大娘子当初看你可怜，打算从人牙子手里把你买回来，还是我出面去跟人牙子交涉的！这些年来，我也把你当女儿一般对待，何曾亏待过你？你怎能诬陷我，做出这丧尽天良的事？！”
“.......宋妈妈，明明是你找我过来的，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什么簪子，又是在什么地方！是你先一口咬定说我是窃贼的！”
“.......我明明看到你往那烟囱里放东西！我一扒拉，就看到里面有大娘子的簪子！你还敢说不是？”
“.......我往烟囱里放东西，原也是你叫我这么做的！宋妈妈，天地良心啊！”
“.......我何时叫你放东西了！你这丫头，怎么如今变成这副模样，张嘴胡说，信口胡沁！竟然污蔑我！小怡，你怎么对得起我，对得起大夫人！“
元曦柔站在门口静听了片刻，才迈进房中。一眼就见地上跪着的俩人，似乎已经撕扯过一回，头发乱糟糟，衣衫上也有捏抓的痕迹，两人眼睛都红红的，带着些泪痕。trip118.com
“哟，是曦柔啊。”齐小娘子坐在主位上正在喝茶，见到来人，便把茶放下。
元曦柔朝她行礼，“小娘子妆安。”
宋妈妈见到元曦柔，宛如见了救星，一把冲过去抓住元曦柔的衣裙，“三小姐！你快替我说说话！这个小怡血口喷人，明明是她偷盗在先，我是去抓贼的，她却还污蔑我是窃贼......”
齐小娘子见状，朝身边的刘嬷嬷使了个眼色，刘嬷嬷立刻冲上去，一巴掌甩在宋妈妈的脸上，又一把将人拉开，“跪好！谁准你去拉扯小姐的？！”
这一巴掌打得实在，声响巨大，元曦柔也愣了一下，眼睁睁看着宋妈妈被扯得摔倒在地，哭声连连。
齐小娘子却平静地道，“瞧瞧，大娘子病成这样，这些下人们就开始作威作福，如今闹成这样，竟还偷盗东西！姐姐这两日身体才刚见好，要是我今日不在，再闹到大娘子跟前，岂不是要让我姐姐气得更厉害？”
元曦柔闻言，按捺住心头不悦，看着宋妈妈委屈的神色，勉强让自己收回目光，出声道，“小娘子辛苦。您平日操持后宅家业之事，已然辛苦，没想到这事竟也闹到您面前来了。”
齐小娘子整了整鬓发，“哎唷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。能替大娘子分忧，让你父亲安心些，少为后宅的事分心，我也乐意多辛苦一些。”
元曦柔道，“是。”
又问，“那今日之事，小娘子可查清楚了？”
齐小娘子见元曦柔方才明显不高兴，却又很快调整过来，语气平和，眼底也闪过一分异色，嘴上却道，“差不多吧。如今这俩人一个说一个，只怕得用刑才能交代实话。”
小怡和宋妈妈听得要用刑，当下脸色一白，吓破了胆。
家宅里的私刑，虽不比牢狱里的花样多，却也属实折磨人。
齐小娘子却又道，“不过啊，我也知道这齐妈妈是大娘子身边的人，到底服侍姐姐二十多年了，纵然是有大错，恐怕也不忍太过苛责。”
宋妈妈闻言，大气也不敢出，只紧紧盯着齐小娘子与元曦柔。
齐小娘子继续道，“只是这盗窃的物品实在不是小数，若是轻轻揭过，只怕会让内宅的其他人有样学样。所以我想着，不然就不用刑了，阵仗太大，也容易惊动外头，传出去对大娘子的声名不利。索性大而化小，小而化了，将她逐出府算了，让姐姐眼不见为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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