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让见她笑得无端，可表情又似寻常，便也只当她顽皮的性子又起。
“祸从口出，怎地还是这般爱玩笑？我看你是不会长大了。”
他口中责怪，神情却放松下来。
一阵寒风袭来，吹得元曦柔的衣裙翻飞。
顾清让又突然朝前快走几步，一转身，横在元曦柔面前。
顾清让身量较高，宽肩窄腰。他这一站，几乎掩住巷子里的日光。
元曦柔见状，有些不解，仰头望着面前的男子，疑惑道，“你、你挡我道儿干嘛？”
顾清让面容雪白，五官清俊，低了低下巴。
“挡风。”
元曦柔不解，“啊？什么？”
顾清让无奈偏头，“怕你笑得开怀，吃了风，着凉。”
元曦柔顿了顿，才听懂他的意思，心底忽生起一股暖意。
绵延的笑意，从唇角缓缓荡漾开来。
“哎唷，我们清让怎么这么好啊！”
少女目光盈盈，乌沉沉的羽睫下闪着明媚的光，又一把拽住他的胳膊。
“赶明儿我就写封信给沈姨，好好感谢她老人家，居然肯放你离开她身边，来这如狼似虎的京城，好让我在这里有个伴儿！”
顾清让只觉眼前春光晃眼，淡淡偏头。
“求您别。当心她老人家回信骂你。”
——
元曦柔回去的时候，暮色已沉。
她坐在元家的马车上，并未注意到身后的男子独自于寒夜中，在原地目送她多久。
她走前，同顾清让提到寻人的事。
她依稀记得曾见过梦里的那个男人，似乎是在去年的宫宴。只是那时她并未刻意留意，所以也只记得有这么个轮廓，却不知他是何方神圣。
可京城中的官员是有数的，像他那般令人过目不忘的人，更是罕见。
故而她才一描述，顾清让就立刻想到了这人是谁。
幽深的眉眼，薄削的下颌。和令人看一眼，便忍不住想回避的眸光。
——他是新任吏部侍郎，萧如稷。
一年的时间里，从刑部调进吏部，连跳三级，直接晋升为吏部侍郎。
朝堂中传言，他就是内定的下一任吏部尚书。
那时，顾清让看着她，眸底如涛如浪，暗含警示。
“你查他做什么？这人可不简单。”
元曦柔也不好解释什么，目光略略躲闪，胡乱打个哈哈。
“我......就是听说他好像很厉害，就对他有些好奇，想多了解一点。”
顾清让眼含问询，“你是替侯爷打听，还是......为你自己？”
元曦柔眨了眨眼，“这跟我爹爹自然没什么关系，是我想知道。哦对了，吏部，我大哥好像也在吏部，应该跟他也认识吧.......不行不行，不能去问他.......”
大哥元曦宸今年刚调进吏部，担任主事。
说罢又觉得还是顾清让这条线比较靠谱，不会引人生疑，便道，“哎呀，你就只管帮我去打听就是了，我自有我的道理。要是问到了，我再好好感谢你！到时候看看你想吃什么，咱们俩去山水楼吃饭听戏去！”
顾清让没有答应，却也没有拒绝。trip118.com
只深深地望着她轻快的背影，眼底晦暗不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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