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让走出来的时候，一眼就看到了寒风中的少女。
手中擒一枝寒梅，葱白的指尖轻划枝蔓。黛色的柳眉微凝，眸光清炯，似在沉思。明艳的唇，和清冷的眉眼映衬，有种薄雾浓云般的美。
顾清让顿了顿，才又走上前去。
“阿棉。”
元曦柔见得来人，一挑眉，站了起来，“清让。”
顾清让问，“怎么这时候过来？记得你说，家中不允你傍晚出门。”
元曦柔眨了眨眼睛，“有点事来找你。”
顾清让回头看了眼京兆府，又指了指长巷，“去那边说吧。”
长巷风重，元曦柔的长乌发如墨，随风飘舞。
顾清让看了眼她单薄的衣衫，皱眉道，“怎么穿得这么少？”说着，就去摘自己的大氅。可手才摸上领口，又想起什么，手指一顿。
元曦柔倒没注意到她的异样，只忙去按住他。
“不必不必，我不冷的。”
她扫了一眼顾清让的外衫，忍不住笑了。
“你今儿倒是穿得厚？怎么，已经忘记我们宛城的严冬了？变得同这京城人一样畏寒了？”
顾清让没说话，只是不自然地勾了勾唇角。
元曦柔仰头看着他，又道，“怎么瞧着你脸色不好？”
顾清让忙侧过头，苍白的脸上不带一分血色。
“可能.......是近日查案有些疲累，不要紧。”他又立刻抛了个问题出来，“你近日可还好？家里那些兄弟姐妹，可有欺负你？”
提起元府，元曦柔心情复杂，她摇了摇头。
“也.......算没有吧。”
顾清让却顿了脚步，眉宇微凝。
“算没有？那便是有了？”
元曦柔撇撇嘴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顾清让看着她低垂的眉眼，手指却缓握成拳，神情冷了下来。
元曦柔见他不说话，抬头看他一眼，这才发现他不高兴了，便又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。m.trip118.com
“哎呀，其实也没什么啦。他们这些京城里的阔小姐阔少爷，肩不能挑，手不能提，还能对我做什么？也就是说些不好听的话，做些不招人喜欢的事，让你心里不舒服一下。”
她一扬眉，眸光灵动，一副很有能耐的模样。
“再说了，我要是不想让人欺负，谁又能欺负得了我？”
顾清让看着她，温声道，“那就不要被欺负，不要让我担心。”
元曦柔点点头，“知道了。”
说罢继续往前走，可脑中却想着什么，唇角掀起几分讥讽。
“其实有的时候，倒不是生他们的气，只是觉得很可笑罢了.......故园将逝，斯人犹在梦中。元家都快完了，这些人却还想着争风吃醋，你争我斗，整些乱七八糟的事，真是滑稽！”
顾清让又是皱眉。
“什么元家快完了？你在说什么？”
元曦柔回头，见顾清让一向清澈坚定的眼中，也似蒙了一层大雾，又严肃，又迷茫。
元曦柔却突然有点想笑。
要是让顾清让这么一板一眼的人，知道她那诡异的做梦经历，只怕是不肯信。还会觉得她是疯魔了，要不由分说地扭送她去看大夫！
一想到这个画面，她噗嗤一声，笑了出来。
“没、没有的事.......哈哈哈哈哈，我、我开玩笑的...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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