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场酒会，是有专门的请柬，我的保安，眼力也都不差。”顾远明如此说道，“你能骗过他们，已经很厉害了。”
“这么大费周章，应该不是只是为了感谢我吧？”
“有话可以直说。”
顾远明常年在军政界浸淫，身上的气场非同凡响。
叶凝安没有被他压住，已经让他感觉到惊讶了。
“我这里有一份资料，顾老应该会感兴趣。”叶凝安这么说道，抽出一叠资料。
并不厚，但也不薄。
正好是上一次signature给她的，关于梁家黑色产业的资料。
她放在桌面上：“顾老可以看一看。”
顾远明只是翻开看了一页，就合上了。
“你要给我看什么，我已经知道了。”
“你们傅家，也算不上多干净。”
他这句话有些冷冷的，不知道是威胁还是警告：“你找到我面前来，就不怕我连傅家也连根拔起吗？”
“而且，顾家和梁家，是世交。”
“世交？”叶凝安听见这句话，饶有兴味，“顾家和梁家的交情，不就是从顾老和梁老爷子开始的吗？”
“世交这两个词，是不是太过了？”
“每个家族背后当然都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，这也很正常。”
叶凝安在京城这么长时间，对这些事情相对来说也是看淡了不少。
毕竟……没有一个家族是单纯以黑色产业出名的。
这种存在，是一出现就会被打压的。
而白道上的，自然就会沾一点黑。
“只不过，梁家这些东西，是不是有点超出界限了？顾老，你说呢？”
顾远明沉着气，看向叶凝安，眼神威压感十足：“这些事情，不是你我说了算。”
“曾经京城最大的就是顾老和梁老爷子。”
“怎么会不是你说了算？”
叶凝安微微一笑：“而且，梁老先生的处事风格，顾老不是一直不认同吗？他们现在做的事情，顾老难道就愿意帮忙了吗？”
她的话直中要害。
在来之前，她就已经仔细查阅过资料。
顾远明和梁国林的关系，正如阮天骐说的，表面上很要好。
实际上，在很多大事的决策上，两个人都是南辕北辙的。
梁国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政客，相比起来，顾远明要刚正得多。
只是……
“其实顾老不是也看不惯梁家吗？”
“要是这么一直纵容他们，傅家倒了倒是不算什么，剩下的几大家族，难道也要一一被打倒吗？”
“温家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，明明依附梁家，可是最后却被利用，到现在，连骨头渣都不剩了。”
虽然，大部分温家的财产现在都在他们手里。
但如果不是梁森章出手，他们根本没有拿到这些财产的机会。
“这样下去，就是顾老想要看到的京城吗？”
“我知道，顾老还是有理想，有宏图的。”
叶凝安这些话说得很诚恳，也很动情。
她看见顾远明的眼神暗了下去。
就清楚，自己绝对是说到了点子上，之前对他的分析并没有错。
“这些资料，只是一部分。”
“梁森章已经害得我要家破人亡了，我的丈夫和儿子，现在躺在医院里，昏迷不醒，我的女儿，重伤，连我自己，也是重伤。”
叶凝安深呼吸一口气：“甚至公司正常运行的项目，现在也被官方卡住了进度，迟迟不能拿到审批资格。”
“顾老救他，也是在纵容他。”
叶凝安停住了。
因为顾远明站起了身：“你的意思，是要和梁家作对，和梁森章作对？”
他的声音很洪亮，又带了一点难以言说的质问。
像是真的想要知道，叶凝安的真实想法。
“从前我没有想过，但如果别人打我，我仍然打不还手，骂不还口，就这么下去，安垣迟早就变成梁家的囊中之物。”
叶凝安如此说道：“我一向是眦睚必报，所以，我现在就是要和梁家作对。”
“如果我说，我不答应呢？”
顾远明追问：“你应该知道，我和梁老关系相当不错，在权力中心，我们两个搭伙了至少有二十几年。”
“连退休，都是同一时候。”
叶凝安听见这句话，更是笑了。
“如果有得选，谁愿意这么正值壮年，就退休？说到底，还是梁老见不得你再活跃在京城里，你们又是相互制约的关系。”
“所以，就退了。”
“尤其是，现在你的手里，还握着不少武力权力。”
“顾家和梁家看起来情谊深，也只不过是……笑里藏刀罢了。”trip118.com
叶凝安的声音幽幽的。
梁国林和顾远明平分秋色，虚与委蛇是必须的。
“我还是那一句话，答不答应，是顾老的事情，我只知道，很多事情，顾老想做，但是不能做，顾老想说，也不能说。”
“即便今天顾老和梁老关系再好，不愿意答应，我也接受。”
她来的时候，就已经做好了打算。
再差，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。
“这一切都看顾老。”
叶凝安显得十分大气。
“我不做亏本的买卖。”
顾远明的意思同样明显。
叶凝安笑了笑，一片了然，并没有说话。
顾远明和梁老之所以能够成为这么好的朋友，还有一部分原因，就是两个人本质上是同一类人。
都是唯利是图。
否则，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和平相处这么久。
“顾老想要什么？”
“安垣现在恐怕给不了。”
“你们的药品专利。”顾远明眼神当中透出狡猾的光芒。
“我要专利。”
“药品审批号还没有下来。”叶凝安微微侧头，“不过，我确实是可以给顾老留一部分。”
“百分之十的专利，分给顾老。”
她如此说道。
也算得上是下了血本。
这意味着，之后每生产一份他们的新药，就要给顾远明支付百分之十的费用。
积少成多，集腋成裘。
“药品审批要是不下来，这百分之十，也是空话。”
叶凝安的意思十分明显。
她需要顾老出面对付梁森章。
“我清楚了。”顾远明点头。
“我只希望你，说到做到。”他和叶凝安差不多高。
此时却让叶凝安感觉到，他像是在俯视她。
“我不敢欺骗顾老。”叶凝安很是表忠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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