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直到坐上车离开何家，都还有些没回过神，手臂传来疼感，扯回他的思绪。
密密麻麻聚集成一团，折磨得他身心难受，不如一刀来得痛快。
还未愈合的伤口露出新结的疤痕，眉头紧紧皱成一团，转眼看着窗外。
“老大，就，就这么放他回去了?”
男人愤愤问道，眉眼里夹带着几分不甘心，未免有些太便宜这个人。
“不急，等他回去了，你觉得，付二爷那样心思缜密的人，还会用他?”
何芮懒洋洋的开口，抬眼看着廊上垂着的灯笼，随风飘动。
东国大部分时间都是阴天，更准确的说，是风沙，是雾霾。
手下思索着何芮的话，转了转眼眸，旋即低下头，一只手放在胸膛出。
敬佩道：“老大英明。”
何芮侧了侧目光，轻睨了他一眼，勾起唇角，露出一抹无声的笑。
付家。
男人下车揉了揉眼，看着那熟悉的建筑，面上闪过一抹惊喜，也不管身上堪堪新生的结咖，小跑进去。
“站住。”
门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个黑衣人，拦住他的去路，一脸警惕将他上下打量。
“你是谁。”
男人受不了他们这样直白的视线，梗了梗脖子道：“我，我是二爷的手下。”
黑衣人显然不相信他的话，两人对视一眼，齐齐压住他。
呵斥道：“既然你说你是二爷的人，那就跟我们去见二爷！”
男人刚还想挣扎两番，听清他们的话，他本来就是要去见二爷的，索性也不再挣扎，任由两人压着他往里面走去。
“叩叩。”
门被敲响的时候，付二爷刚处理完手下积累的问题，猛地抬头看去。
看了眼底下跪着的人，抬手捏了捏眉心：“都自己下去领罚吧。”
“谢二爷。”
齐刷刷的声音响起，转眼那些人便如同没来过般。
空气中又沉寂了好一会，胸腔中叹出口浊气。
“进。”
门被人从外面打开，只见两个黑衣人压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，对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墨镜后的情绪更是看不清。
“二爷，这个人在门口鬼鬼祟祟，他说是您的手下，我们就先带来了。”
男人这才奋力挣扎，想要挣脱两人禁锢，可他越是用力，肩膀上的大手就将他越往下压。
甚至有些直不起腰。
闷闷道：“二爷，是我，是我啊二爷。”
付二爷看着那被压得抬不起头的男人，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，心中缓慢升起一股不安。
“放开他，抬起头来我看看。”
轻咳两声，黑衣人听罢，松开手，动作统一又协调的往后退了两步。
男人狼狈抬头，脏兮兮的脸上挂着几分笑意，看见付二爷的刹那，眼底亮起一抹光。
“二爷，二爷是我。”
他迅速靠近付二爷，距离近了，付二爷闻见对方身上传来的味道，腥臭味浓烈的钻入鼻腔。
抬手捏住鼻子，下意识的后退几步，远离那难闻气味。
“是你。”
看清男人容貌，五官几乎都凑成一团，瓮声瓮气地开口，旋即又瞥了一眼身后站着的两个黑衣人，挥了挥手。
“你们先下去吧。”
男人此刻有些兴奋，因为他没想到自己真的还能再回来付家，却全然没注意到付二爷眼底那抹不善。
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付二爷松开手，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自己身前的男人，双手后背，情绪被不悦和猜疑占满。
男人心虚地四下转了转眼眸，脑子飞速运转试图找个听起来可信的理由。
“他们，他们看我什么都不肯说，就把我送回来了。”
手握了又松，掌心里渗出密密的汗丝，不敢抬头去看付二爷。
身前，付二爷将他上下打量好一番，目光落到他胳膊上格格不入的黑布上，甚至还系了个蝴蝶结，俨然就是女人的作品。
眸底一沉，指着那黑布道：“你手上，是什么。”
顺着付二爷所指的地方看去，黑布所系的蝴蝶结飘了又飘，眉心一跳，支支吾吾有些说不出话。
“这，这是……”
还不等他想要理由和借口，只见付二爷一上前，扯开了那黑布，露出一个深黑色的“何”字。
付二爷脸上瞬的染上一抹黑，狠狠扔下手中的黑布，厉声道：“呵，做了何家的狗，想回付家?胆子不小啊，还想吃两家饭?”
男人慌张的摆了摆手，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，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。
下一秒，眼前男人拍了拍手，几个黑衣人便鱼贯而入，耳边是付二爷的声音。
“把他，给我带到审讯室去，让他知道知道，当叛徒是什么滋味。”
转眼，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，一只又一只的大手紧拽住他的四肢。
“二爷，我不是，不是！二爷……唔唔…”
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，所有的解释通通咽回肚子里，再也发不出声。
付二爷看着被拖拽走的男人，冷哼一声，又坐回椅子上，像是气不过，手紧握成拳头，狠狠锤向桌面，这才算解气。
“人送回去了吗？”
身下的摇椅晃动不停，懒绵绵的催人困意，沙哑着声音问道。
“已经回去了，大概有半个小时。”
阿如站在何芮身边，手中端着一杯茶水，脸上一如既往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。
何芮缓慢睁开双眼，卷翘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，瞥了眼身边的手机，旋即拿起。
“付二爷电话是多少来着?”trip118.com
阿如眉心微动，飞快地报了串数字。
只见女人扬了扬眉稍，勾起唇角又躺了下去，顺手点开免提。
铃声又响了几遍，听筒那头这才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声音。
“中午好啊，二爷。”
轻佻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，付二爷拿下手机，看了眼上面的陌生号码，心中立即有了人选。
“何芮?”
“哎呀，二爷真是宝刀未老呢，怎么样，我送你的出院礼物，喜欢吗？”
伸出五指仔细看了看，像是十分满意上面涂抹是豆蔻，唇角染着几分笑。
付二爷闻言，瞥了眼刚才男人被带走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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